手工雕刻与机器雕刻并存

陆廖亮

In the era of rapid development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handmade carving should be combined with machine carving so as to better inheritand innovate carving technology.

传统雕刻工艺正面临着机器雕刻技术的冲击，如何认识并处理两者的关系成为了当下的重要问题。目前，机雕逐步替代了部分手雕，但中高端市场对于能够针对材料特点完成的雕刻工艺品的需求，使手工雕刻仍大有用武之地。本文由笔者生产雕刻工艺品的经验出发，分析机器雕刻带来的便利，同时提出手工雕刻无可替代的原因。在科技迅速发展的时代，手工雕刻应该与机器雕刻结合并用，从而更好地实现雕刻工艺的传承与创新。

传统雕刻工艺需要极为精细的眼力和灵巧的手工。从古至今，手工雕刻者们在一笔一划的勾勒中进行着艺术的传承，也不断完成着技术的创新。自从数控技术在中国得到发展后，机器雕刻在牙雕、玉雕和核雕等工艺品上得到了广泛的应用，虽然使传统生产模式受到了一定的冲击，但也带来了生产力的进步。在当前的行业模式下，越来越多的厂家转向使用能批量生产工艺品的机器雕刻。

一、批量生产牙雕的实践经验

在“玉龙奖”工艺品大赛中，笔者的手雕作品《十八罗汉听经图》《刘海戏金蟾手把件》分别获得二等奖、最佳工艺奖，得到了业内的肯定。在之后的生产过程中，笔者却遇到了棘手的问题。《十八罗汉听经图》仅有一套印章盒，无法满足可能出现的大量市场需求。另外，《刘海戏金蟾手把件》很受市场欢迎，客户订购的量很多。《刘海戏金蟾手把件》（图1）的特征是人物立体感强，不同角度看上去都十分生动。此手把件为象牙材质，对雕刻工艺的要求很严谨、细致。在头发细节上，刘海的卷发发型处理是最难的部分，同时，面部刻画得惟妙惟肖，开脸自然，喜气洋洋。刘海的肩上蹲着一只金蟾，一手抓紧铜钱，一手握着串有铜钱的绳子，其中西结合的风格更符合现代人的审美情趣，可以用来把玩，受到收藏家们的热烈追捧。由于是笔者个人手雕，工期需要花费几个月的时间，跟不上订单的产量，任务非常吃紧，于是厂里分派给几个同事协助工作，但发现每件作品却难以达到原样品的工艺要求。

为了提高生产效率，经领导的一再考虑，拍板并购入高端精雕機。通过原样品扫描仪进入电脑再输入机雕加工，数控雕刻机就能自动雕刻加工牙雕复制品，最多大半月就能完成一件复制品。机雕不但节省了人工成本的时间，同时也提高了生产效率，因此，这一方案适用于牙雕工艺品的批量生产。我把原样品和复制品一一对比检验，其表面对照下来能达到八成的手雕效果。但再仔细观察，发现机雕产品用手摸起来会感觉比较平面化，无法做到立体圆雕、多层透雕的纯手雕的工艺要求，看上去画面会显得呆板，似乎少了灵魂。牙工雕刻机残料补加工，就需要使用曲面残料补加工，眼睛、鼻子、牙齿这些细小的地方都是程序提前设置好的，通常刀痕都会很浅，之后再手工刀加深。为了让我们的机雕作品和手工作品尽量一致，作品从扫描仪到电脑雕刻都是按照预设好的程序工作来完成一体化的批量生产，再靠人手扦光磨光加工最后再推向市场。

二、机器雕刻带来的便利

机器雕刻的使用应该放在历史背景中看。近代以来，随着匠人的工作环境条件不断改善，技术工具随之变革。匠人们用电锯代替手锯，用电动机传动的铣刀代替敲棒凿子，用手枪钻代替摇扶钻。牙雕出坯进入半机械化，标志着代代相传的老旧操作模式产生了革命性进步，生产效率得以成倍提高。20世纪，上海牙雕生产部门先后从日本和韩国等国引进象牙软轴机各型等先进设备，现代工业技术的辅助，使得传统的小手工锦上添花，牙雕生产质量得到空前的提升。牙雕品类中除了传统手雕技艺上的可做难度的镂空和死角的优势外，其它简化的工艺造型，现在借助先进的机械设备来进行实操作业，做起来易如反掌，花鸟和人物等造型的实际应用在技术上不断地突破。直到今天，数控机器（图2）雕刻技术的出现，正是雕刻工具发展历史中的一环。

相比手工核雕，机器雕刻提高了效率，降低了生产成本。一串纯手工雕刻的橄榄核从选核、打稿到雕刻完成，耗时耗力。而一串漂亮浮雕的8粒手串，能满足普通客户的刚需，让许多人会喜欢这种机械参与加工的方式，不光减轻了雕刻人员繁琐的手工劳动，也降低了人力和时间成本。机雕橄榄核用的是电脑三维立体雕刻。如：双面十八罗汉三维立体图（图3）。雕图纸8TL文件输入电脑自动雕刻机后，开始执行文件，就能按照预先设定好的路线自动成型。一个电脑工的核雕作品（8粒）几十分钟左右就可完工。卖出去的价格很便宜。此外，机雕产出的工艺品品种不断增加，包括了牙雕、玉石和红木等更多品类。

三、无可替代的手工雕刻

很多玩家都认为机雕能够代替全手工的技艺，但实际上机雕并不全能。由机器加工出来，也存在缺陷，核的两头没有加工到的位置，商家通常会用机器把两端磨平，再用手工补刀，让我们看着有“手工刀痕”（图4），类似牙雕的加工方法。

另外，如今的玉市场行情决定了优质原石的价格，所以机雕作品并不敢轻易选用好石料，依然是以低端的玉料做原料，这就直接制约了机雕作品，其主要集中在低端市场。机雕作品在低端玉雕领域攻城略地，抢占低端工艺以前占据的市场，而机器雕刻虽然快，但是属于批量生产，玉石本身并没有什么特点。一般都是一些陈旧的款式，出来的作品往往千篇一律，缺少灵性，无法实现个性化。

更新一代的电脑雕刻比较智能一些，可以根据玉石的形状，在电脑上设计好图纸，根据图纸控制机器雕刻，可以不断变制，批量生产。但是，它的缺点是对一些有可能出现瑕疵的材料无法做出规避、隐藏再设计等即时操作。由于应变力不强，材料消耗也较大，并且对材料无论纯净度还是形体完整度都要求较高。又因为机雕雕刻刀材料的缺陷，无法做出细长耐用的刀具，对需要深挖雕琢的设计产品较难实现机雕。

从价值层面来说，机雕玉器目前并无收藏价值。真正的中高端玉雕，主要是收藏级别以上的玉雕，必定还是出自手工雕刻。想要买玉石收藏、投资的藏家，并不会因为机雕作品的“物美价廉”，而放弃那些能够带来真正受益的中高端的藏品。

鱼景（图5），蚌景是通过纯手工雕刻出来的镂空作品。如果机雕做，肯定做不到，无法取代镂空手雕工艺。因为机器是按照数据去雕刻的。没有人为的不确定性在里面，就是这种不确定性才使我们手工牙雕可以体现出人为作品的生动构思精气神，而机器雕刻是体现不出来的。前者是小手把件的流水线出品，而后者是雕刻师的精湛手艺，因此，手雕在做工上会更精致，更有收藏的升值空间。

四、结语

我们必须承认机雕对于市场的革新—机器使得本来横在雕刻师面前的技术难题，变成了技术亮点。这直接导致一些技术不精的雕刻手工因为作品卖不出去而被淘汰。不过，虽然在技术的层面，机雕将在市场内长驱直入、勢不可挡，但在情感与心智的层面，机器永远无法超越人脑。手工雕刻比电脑雕刻有更多灵性，有更多的雕刻师独特的性格和风格融合其中，像上面这种“因材施艺”的玉雕目前机器雕刻还很难做到。雕刻师想要生存下来，首先必须提高自己的技艺水平，找到自己个人风格的定位，再选择合适自己的作品。随着科技不断发展，努力使用机雕技术和自身手工雕刻的技艺在作品上实现互补，使机雕与手工雕刻做到人机合一、共同进步，期待未来的作品能有更好的表现。

在认识传统工艺与机器雕刻的问题上，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要认识到，无论是手工雕刻还是机器雕刻，都离不开人的作用。这两种生产方式不同之处是人工成本与时间成本，但落脚点都是要让加工的作品更富有艺术性、更符合市场的需要。机雕与手工雕刻各有千秋，并不能认为智能机雕各种工艺作品早晚淘汰传统手工雕刻。随着数控技术加工的不断完善，传统玉石手工雕刻结合现代数控技术是玉石雕刻行业的趋势。智能机雕要脱离人类的操控全部靠机器实现是不可能的，手工雕刻也需要机雕解决生产产能的难题，所以这需要机雕与手工雕刻艺术的结合，互相取长补短。

参考文献：

［1］传统雕刻工艺面对机雕的挑战与发展[J].上海工艺美术，2021（1）：62-64.

［2］传统玉石手工雕刻结合现代数控技术的实践应用[J].机电产品开发与创新，2019，32（4）：95-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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