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本科教育的发展：机遇、挑战、对策

江艳

摘  要：
职业本科教育是加快构建现代职业教育体系的重要一环，是促进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关键一步，引起了众多学者的研究关注。职业本科教育的兴起与当前世界经济转型带来新的技能升级、我国产业全面升级引发高技能劳动力巨大缺口、新的职业教育风向等密不可分。但在现实办学过程中职业本科教育也面临着法律法规不够完善、办学进度较缓、社会认可不足等挑战。职业本科教育想要科学有序地长足发展，一方面要把握机遇，不可错失发展良机，另一方面也要正视挑战，克服困难。具体而言，既需要政府完善相关法律法规，规范职业本科的办学，同时职业本科教育自身也要强调培养特色，探索灵活多元的办学形式，最重要的是坚持走质量内涵发展道路。

关键词：
职业本科教育；

机遇；

挑战；

对策

中图分类号：
G710          文献标志码：
Ａ          文章编号：
１６７１－２１５３（２０23）０3-0015-05

职业本科教育是高等职业教育办学形式的创新突破，是当前职业教育類型化改革的重点与职业教育研究的焦点。2014年国务院印发《关于加快发展现代职业教育的决定》，首次提出要“探索发展本科层次职业教育”[1]，但一直保持谨慎态度，直到2019年5月，教育部才正式批准15所“职业学院”为首批本科层次职业教育试点学校。至今，职业本科的发展仅有3年，仍属于职业教育体系的新生事物。面对新的高等职业教育办学形态，搞清职业本科“是什么”和“怎么办”的问题迫在眉睫，因此已有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探讨职业本科教育产生的背景、内涵属性、办学定位以及面临的困境与突破[2-4]。这些研究主要还是聚焦于职业本科办学的内部因素，对职业本科教育发展的外部因素探讨比较少。但是，职业教育最能反映社会经济发展趋势，也最受社会经济发展制约。因此，了解当前职业本科教育发展过程中的外部环境非常重要，有利于促进职业本科教育更好地发展，减少发展道路上的阻碍。故本研究旨在厘清职业本科教育当前的发展机遇、面临的现实挑战，着重探讨在机遇与挑战之下如何保障职业本科教育优质高效地发展。

一、职业本科教育的机遇

（一）未来职业对复合技能的高度需求

职业教育为现代经济发展提供基础的劳动力支持，通过系列的教育与培训为劳动力提供必要的职业知识、专业技能以及良好的职业道德。反之，职业趋势的变化与发展同样影响着劳动力职业知识、技能水平的结构。2020年1月，世界经济论坛发布了《2020年未来就业报告》。该报告指出，未来新增就业机会主要在关怀经济、数字与人工智能、工程与云计算、绿色经济、人文领域、产品开发、销售与营销等七大核心领域。与七大核心经济领域对应的是五大技能群：业务技能、专业行业技能、通用和软技能、技术基础技能和技术颠覆技能[5]。从该报告的具体分析来看，七大新兴的未来职业领域都涉及五大技能群，只是其中的比例各自不同。即无论未来从事何种职业，都需要拥有综合运用五大技能群的能力。

经济领域的重大变化预示着职业技能需要进行全面的提升与重塑，对劳动力的技能需求发生了结构性变化。与此同时，新的经济形态对劳动者个人的知识水平、学习能力、自我管理等非技术技能要求进一步提升。上述的变革作为外在压力迫使高等职业教育的技能人才培养任务产生变化，由“一般”技能型人才转向“高水平”的技能型人才、由掌握“单项技术”的技能型人才转向具备“综合素养”的技能型人才[6]。面对这一需求转向，显然专科层次的高等职业教育在培养适应未来职业技能的人才上已无力满足，需要职业本科教育在“知识性”和“技能性”上达到有效融合。这也与职业本科教育培养目标定位“高度适应职业需求且能创造性解决实践问题的复合型、发展型、技术应用型人才”不谋而合[7]。面对未来职业对新技能的需求，职业本科教育在专业设置、人才培养上大有可为。

（二）产业升级造成技能人才缺口

随着新一轮工业革命的蓬勃发展，我国作为世界工业强国出台了“智能制造2025”计划，智能制造技术的全面升级推动产业优化转型，促进经济发展。产业结构的升级意味着重复性、繁杂的低技能劳动力被排挤，取而代之的是大量的高端技能人才缺口出现。以最能反映技能人才需求的制造业为例，早在2016年《制造业人才发展规划指南》预测中国制造业10大重点领域2020年的人才缺口达1913.1万人，到2025年人才缺口将进一步拉大，接近3000万人，缺口率高达48%[8]。而且随着企业自动化进一步升级，未来对高端技能人才的需求将进一步扩大。基于此，2021年3月国务院发布《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要求深入实施智能制造工程，发展服务型制造新模式，推动制造业智能化，加大人力资本投入，培养技术技能人才[9]。

产业结构转型和升级对人才需求的变革促使职业本科教育坚定自身的人才培养定位，培养与当前智能化产业相适应的高端技能人才，填补当前智能产业高端技能人才缺口，助推我国经济加快升级发展。同时职业本科教育的发展缓解了当前社会的“就业焦虑”，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高等教育人才与当前产业需求的技能错配问题。面对日益严峻的高等教育毕业生就业形势，高端技能人才的短缺无疑充分地显示了职业本科教育的巨大潜能。

（三）职业教育的新转机

近年来随着我国经济结构转型升级，社会对技能型人才的需求增加，职业教育得到了政府、市场、群众的极大关注，成为新一轮教育改革的重点与热点。国家高度重视职业教育的发展，尤其注重现代职业教育体系结构合理、科学完善，着力打造高质量的中国式职业教育发展模式。近几年中国政府陆续出台了多项促进职业教育发展的政策，如《关于实施中国特色高水平高职学校和专业建设计划的意见》《职业教育提质培优行动计划（2020—2023年）》《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等，优化职业教育的类型定位，加大对职业院校的资源投入，强化职业教育的类型特色。在国家政策的支持鼓励下，高等职业院校积极推进人才培养模式改革，提高高等职业教育人才培养质量，打造适应现代技能社会的专业设置、培养目标、课程体系、培养方案，注重培养高职学生的综合能力，提高学生个体的就业竞争力。高等职业教育整体呈现出欣欣向荣的积极面貌，为国家产业经济发展提供了高素质技能人才。

在此背景下，发展职业本科教育成为完善职业教育体系中的关键一步，也是当前职业教育改革的“重头戏”。在2021年4月召开的全国职业教育大会上，***总书记指示要“稳步发展职业本科教育”，李克强总理批示要“努力建设高水平、高层次的技术技能人才培养体系”。2022年5月《中华人民共和国职业教育法》（修订）正式施行，进一步在法律上明确了职业教育是与普通教育具有同等地位的教育类型，为职业本科教育发展提供了合法性基础。职业教育类型化给职业本科办学提供了立足依据，避免向本科教育“学术漂移”。政策的激励、国家领导人的关心都激发起职业本科教育极大的办学热情，增强了职业本科的办学自信。

二、职业本科教育面临的挑战

（一）制度保障缺位

职业本科作为新生的组织形态，必定要在一定的制度保障下才能茁壮成长。为促进职业本科教育发展，我国出台了不少相关政策、法律、法规等，但大部分有关“开展职业本科教育”的论述散见于政策文件中，缺少具体化专门化的法律法规。总体而言，我国目前与职业本科教育相关的制度保障不够完善，尚未出台完整的、明确的规定或政策。

以人们最关心的职业本科教育的学位制度为例，目前职业本科学位制度主要按照《关于做好本科层次职业学校学士学位授权与授予工作的意见》执行。该意见指出职业本科毕业生参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学位条例》《中华人民共和国学位条例暂行实施办法》《学士学位授权与授予管理办法》进行职业本科学士学位授权、授予、管理和质量监督[10]，没有与普通本科毕业生进行区分。普通本科教育经过多年的发展，其学位制度已经相当成熟，相关法律办法等主要也是针对普通本科的具体情况，对新兴的职业本科学位未必完全适用，因此仍需起草编制发布专门的法律条例有针对性地保障职业本科的学位制度。

（二）办学进度较缓

加快推进职业本科教育的发展是目前国家构建技能型社会、建设现代职业教育体系的主要目标之一。2021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颁发《关于推动现代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意见》提出，到2025年职业本科招生规模不低于高职招生规模的10%[11]。与这一“意见”要求相比，职业本科教育的办学进度明显缓慢。目前我国共有职业本科高校32所，而高职（专科）院校1489所，离10%的高职招生规模差距较远。当前职业本科教育办学来源主要有三种：一是原来专科层次的三年制高职院校升格成四年制本科层次职业学校；
二是独立学院转设合并专科层次的高职学院共同办学，成立新的职业本科学校；
三是由政府教育行政部门牵头实施，专科层次的高职院校与普通本科高校合作开办四年制本科层次“职教本科合作实验班”。随着近年来职业教育类型化体系的快速发展，前二者已逐渐取代第三种办学形式。

剖析职业本科办学的来源途径，可以发现目前职业本科办学进度缓慢的原因有如下两点。一是政府对职业本科教育办学采取谨慎的态度。2021年7 月，教育部印发《关于“十四五”时期高等学校设置工作的意见》指出，“以优质高等职业学校为基础，稳步发展本科层次职业学校”，“拟设立的本科层次职业学校，须把控节奏、优中选优，原则上每省（区、市）不超过2 所”，对职业本科高校的批设要求严格，对院校评估谨慎。此举在入口上保证了职业本科教育的质量，避免粗放式快速增長。二是民众误解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独立学院转设与专科层次职业院校合并成职业本科学校。尽管教育部一再强调职业本科教育与普通本科教育一样均属于学士学位教育，专注于本科学历的高端技能人才培养，但是大部分的民众仍把职业本科教育看作比普通本科次一级的本科教育，尤其是独立学院的在读学生因忧心于未来发展前途而强烈地反对独立学院与高职院校合并成立职业本科高校，并一度引起舆论焦虑。陈鹏等通过网络爬虫采集技术，在微博、贴吧等虚拟社区采集相关舆情数据，基于内容分析法，判断职业本科教育在推进过程中遭到较严重的民众阻抗[12]。

（三）社会认可不足

与普通本科相比，社会目前对职业本科教育的认可还不足。普通本科教育在我国存续时间久，各方面发展都比较成熟稳定，社会认可度高。相比之下，新兴的职业本科受众面不广，社会大众对其存在较多误解与担忧。目前考生报考职业本科学校仍有疑虑，考生和家长对职业本科毕业生的毕业证书和学位证书上的“职业”字样存在一定的顾虑，担心职业本科教育的证书含金量不高，求职时无法与普通本科地位平等，阻碍升学、求职、发展。从新闻报道来看，首届职业本科毕业生在就业时确实遭遇了一定程度上的歧视，如被用人单位质疑是否是本科以及报考体制内岗位受限等[13]。这些都消解了社会对职业本科办学的信心。

尽管总体而言第一批职业本科毕业生就业情况不错，但是温伯颖、尹虹宇2020年对江西省14所本科层次职业教育院校的人才培养现状调研发现，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的在校生对自己所接受的大学教育的特殊性并没有正确认识。毕业生的总体就业趋势与普通地方本科院校的毕业生就业结构基本相同，没有突显职业教育人才类型化特征[14]。职业本科就业类型化不突出，说明了职业本科毕业生信心不足，与普通本科共同竞争同条赛道，从另一个侧面反映社会各方包括职业本科学生在内对职业本科认可度不足。

三、职业本科有序发展的对策

（一）完善法律政策，保护职业本科向上发展

完善健全相关法律政策，以法律权威的高度专门化手段保障职业本科办学的合理性与合法性，营造学校特色办学、学生积极学习的良好局面，提高社会公众对职业本科的办学信心。

具体要做到有法可依与有法必依。稳定的政策与法律是高等教育组织活动执行的前提。目前职业本科教育的相关政策法规主要依附在《教育法》《职业教育法》《高等教育法》之下，对职业本科的发展不利，亟待专门性的法律法规保障新生事物的成长，避免后期“失控”。此外，对于新生的教育组织形态，在发展之初以肯定与鼓励为主，保护职业本科创新办学的积极性，但是若有职业本科院校在办学过程中有违标准，也应予以严厉的问责整改，保护职业本科教育良性有序地发展。

（二）强调培养特色，探索职业本科灵活办学

首先，职业本科教育必须要坚持职业教育面向职业与技能的类型特色，避免与专科层次的高职教育、应用型本科教育办学同质化。与二者相比，职业本科在培养人才上具有增加创造性、注重技能性、突出职业性的特色，在人才培养层次、培养内容、培养模式上，都有其自身的特殊性[3]。唯有强调自身的培养特色，才能在当前高等教育普及化时代找到自身生存的空间与可持续发展的动力。

其次，在坚持特色培养的基础上，促进职业本科的形象建设。一方面要加快打造职业本科教育的品牌，推广其办学理念，培养特色。教育部在2022年2月的新闻发布会上曾表示，未来将遴选建设10所左右高水平职业本科教育示范学校，打造标杆、提振信心、改变形象、趟出路子[15]。另一方面要澄清负面形象。针对当前民众对职业本科教育多有误解的情况，要加大职业本科教育招生、培养、就业等宣传，多渠道宣传职业本科教育的办学特色和发展理念，促进职业本科与普通本科地位的事实平等，争取更多参与职业本科办学的社会力量。

最后，灵活办学，探索多元化的办学通道。当前职业本科办学进程缓慢，可探索其他的路径加快办学。例如，在通过对某些高水平专科层次高职院校谨慎的研判之后，可以批设其中部分专业升格为职业本科专业。

（三）抓住机遇，加快质量内涵发展

把握发展机遇、加快建设职业本科、提高社会认可度的关键是提高职业本科教育的质量，塑造职业本科教育的口碑声誉。其中坚持走内涵式发展道路是实现职业本科教育高质量发展的关键途径。

第一，明确定位办学目标，培养复合型高端技能人才。“在类型定位上要培养职业化技术技能型人才，在层次定位上要培养高层次技术技能型人才，在目标定位上要培养适用型技术技能型人才，在素质定位上要培养复合型技术技能型人才”目前已成为职业本科办学的一致目标[16]。发展职业本科是职业教育体系重新规划办学定位的重要契机：坚持走职业教育类型化道路，培养社会经济结构升级转型需要的技术技能型人才。具体而言，各职业本科院校要结合学校实际，挖掘特色，制定个性化人才培养方案，坚持质量第一，提高人才培养的质量，提升学校与产业对接能力。组建稳定规模的“双师型”教师队伍，教师需具有专业领域的实践经验和成就，以更好地促进校企合作、产学相融。同时职业本科要抓住当前利好时机，整合多方资源，寻求地方政府支持。

第二，坚持以学生为中心，促进学生职业能力发展。学校要以学生发展为中心，真正落实职业本科人才的类型培养，以质量提升来保障职业本科学生群体的根本利益。唯有走质量发展的内涵道路，摒弃简单的“招进来—送出去”逻辑，本着为学生职业生涯长远发展负责的态度，注重学生专业技能与综合素质的全面发展，以高质量的教育教学保障职业本科教育可持续发展。

第三，构建质量保障机制，提升职业本科教育质量。“以质量说话”是职业本科教育最好的招牌。质量是职业本科教育发展的生命线也是底线。唯有坚持对质量建设的持续投入与改进，表现出提高质量的决心，在学校内部塑造质量文化，才能给职业教育的发展注入一股新的力量。职业本科办学主体来源复杂又处于起步发展阶段，“建立人才培养质量监控机制，通过严格的质量检测、评估和反馈机制，引导学校建立起基本的本科办学制度和质量观”[17]是必要的。

世界经济转型、技能升级的机遇，国内产业升级带来巨大技能劳动力缺口，职业教育新风向等共同促进了职业本科教育的发展窗口。机遇之下充满挑战，职业本科教育办学面临着缺乏具体完善的法律制度保障、办学进度较慢以及社会认可不足等问题。克服挑战，把握机遇，加快职业本科教育科学有序的发展必须要完善相应的法律法规，树立良好的职业本科教育形象，加快治理内涵建设。未来随着职业本科教育进一步成熟与规模扩张，学界对职业本科教育的研究可以转向内部办学经验的研究，如职业本科学生的就读经验、职业本科技能教学与学习、职业本科教育质量测量、职业本科院校治理等等。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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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关于推动现代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意见[EB/OL]. （2021-10-12）[2023-02-01]. http：//www.gov.cn/zhengce/2021-10/12/content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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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陈鹏，刘铖. 合并转设背景下本科职业教育推进的民众阻抗及其消解：基于新制度经济学的民众舆情分析[J]. 教育研究，2022（6）：112-123.

[13] 新京报. 当首届“职业本科生”遇上“史上最难就业季”[EB/OL]. [2023-02-01]. 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736210930999272256&wfr=spider&for=pc.

[14] 温伯颖，尹虹宇. 本科层次职业教育人才培养的现状调研：以江西省14所本科职业教育院校为例[J]. 职教论坛，2020（4）：131-137.

[15]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新闻办公室. 教育部举行教育新春系列新闻发布会（第三场）[EB/OL]. （2022-02-23）[2023-02-01]. http：//www.scio.gov.cn/xwfbh/gbwxwfbh/xwfbh/jyb/Document/1720728/1720728.htm.

[16] 张学，周鉴. 本科层次职业教育人才培养的定位、逻辑与理路[J]. 中国职业技术教育，2022（18）：39-45.

[17] 庄西真. 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的制度需求、制度设计和制度实施[J]. 中国高教研究，2021（7）：98-102，108.

Development of Vocational Undergraduate Education：

Opportunities， Challenges， and Countermeasures

JIANG Yan

（Institute of Education， Xiamen University， Xiamen 361005， China）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
Vocational undergraduate education plays a critical role in advancing the modernization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and promoting its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which has garnered considerable scholarly attention. The growth of vocational undergraduate education is closely linked to the current shift in the global economy bringing the updated skills， the significant gap in highly skilled labor resulting from Chinas industrial upgrading， and the evolving direction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However， the practical implementation of vocational undergraduate education faces various challenges， including imperfect legal and regulatory frameworks， slow progress in institutional establishment， and insufficient social recognition. To promote the scientific and orderly growth of vocational undergraduate education， it is essential to seize opportunities， confront challenges， and overcome difficulties. The government should improve relevant laws and regulations to standardize the operations of vocational undergraduate education， while educational institutions should prioritize the development of unique features and explore flexible and diverse forms of education. Above all， emphasis should be placed on quality and connotation development.

Ｋｅｙｗｏｒｄｓ：
vocational undergraduate education；

opportunities；

challenges；

countermeasures

（責任编辑：程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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